水是一座城市的命脉,当年皇上落脚京城自由他的道理,北京有五大水系:永定河、南运河、北运河、清河、子牙河。其中北运河包括白河、潮河、榆河、沙河等诸水。”好多人不知道北方的大都市会存在湿地,其实在京城的西南有一处便是水的世界——湿地。人类择水而居,城市依水而建。古老的北京原本水系交错、湖泊星罗,对于水而言“先有什刹海,后有北京城”的民谚所言不虚。针对寺庙而言,又有:“先有潭柘寺,后有北京城。”跨入21世纪,城市发展与水资源之关系已成为一个全球性话题,“城市湿地”也成为时尚概念,北京郊野的湿地也变得弥足珍贵.如今,北京新修成的一座最大的湿地公园在南郊显露出雏形,名叫“南海子公园”。它位于南五环的旷野之上,与北五环的奥林匹克森林公园遥遥相望。两者分别置身城市中轴线南北两段,城南一颗熠熠明珠,城北一块青青翡翠。而这座湿地公园虽以“南海子”命名,却与历史上的南海子不是一个概念。
       历史上的南海子,又称南苑,它不是水域概念,而是地域概念,即辽、金、元、明、清五代皇家猎场和园囿。它地处永定河冲积扇前沿,面积210平方公里,因地势低洼而泉源密布,“四时不竭,汪洋若海”。古代南海子,堪称现代最标准的城市湿地,今人借其“大名”修葺名苑,恢复海子,实乃善莫大焉。南海子公园(一期)——京城众多海子中的骄子,它比太液池辽阔,比昆明湖粗犷,比玉渊潭妩媚,比龙潭湖清纯,而她的最最迷人之处,是那一派不假雕琢、浑然天成的野趣。不到南海子,不知水如处子明眸,楚楚动人。让我们一起走近水、亲近水吧,不必限定在“水日”,亲近水就是亲近城市乳娘、城市肺腑。
     “南海子公园,在大兴区旧宫镇南边不远,紧挨着麋鹿苑,离市区大约14公里。原来这里是城市垃圾填埋场(为兴建湿地公园,处理垃圾800多万立方米),有好大好大的坑(利用填埋的建筑垃圾堆山造景,引入经过严格处理的再生水)。现在你看到的都是树(栽植乔木、灌木20万株)、草地和海子。”
    伫立在一座新建的彩色牌坊前,如同伫立在蒙尘的历史界碑旁。脚下褐色的土地、面前蔚蓝的海子,曾经是怎样的一片郁郁葱葱、万物欣悦的天然森林、沼泽、河湖错杂之地。当年——不过是一二百年前,美丽的南海子——南苑,林泉之中碧瓦参差,“南囿秋风”景色旖旎。它的原始自然景观,颇有点儿像巴黎南郊的风景区——枫丹白露。南海子酷似枫丹白露,它们有着同样茂密的森林,同样清澈的水塘,同样巍峨的行宫,同样是国王与属下骑射狩猎之处。然而,可惜的是,它们的命运截然不同,枫丹白露早已在20世纪就被列入《世界文化遗产名录》,而南海子则等到21世纪才开始被重新爱重,由有胆有识,且有恒产者尽量恢复其原有的湿地风貌。
      难道所有世界城市之南郊,都该着是一片绿色的天然氧吧不成?柏林南郊,和巴黎相仿,同样被湖泊与森林覆盖,波茨坦的“莫愁宫”建于18世纪,为普鲁士国王腓特烈的夏日行宫,款待过“法兰西思想之王”、“欧洲的良心”——伏尔泰。 伦敦南郊,虽没有像中国、法国、德国一样的皇家园囿,却有一个全英伦三岛最大的生态村,即“贝丁顿零能源发展”生态村。那里的一切都是为减少二氧化碳而设计、建造:屋顶上种蔬菜,羊毛砌进砖墙,大木桶集雨滴,太阳能在发电……到处是科技与现代化东西。
      初夏,蓦然撞入眼帘与怀抱的南海子的碧波,却使人心头火热。初夏的阳光尽管火辣,它款款地照在波纹细碎的水面上,如同抛洒一片闪光的碎银……湖面不时吹来习习凉风!整体望去,面前的海子显得圆圆润润,宛若北方大地捧起一颗南海的珍珠。当一滴水变得像一颗珍珠一样贵重时,一个生命也将变得像一根草芥一样寒微。南海子公园——水的消逝与回归,恰恰说明人们对涵养自然生态环境的无视与重视的过程。行走在南海子湖边,人在画中行。 极目远望,因为有了浩浩荡荡的水的映衬,天际线上,那一抹一抹淡淡的云彩才有了姿色,有了情谊,也有了意趣。
      古老的南海子虽然不见真容,但新建的“南海子”还是让人兴奋,走近它就觉得呼吸畅快。在城市钢筋水泥的“丛林”中憋屈得久了,更觉得到郊野公园去走走,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和享受。这里的海子,不同于我们习见的京城野外的河湖水域,如十三陵水库、金海湖、野鸭湖、稻香湖……没有了高耸之云的山的陪衬,更显水天一色的空阔、渺远、坦荡。过去皇上南去的行宫主要为了巡视……。皇帝南去还有一件事情,那就是围猎习武。(南海子)元代,这里放鹰打猎,称为飞放泊,内有晾鹰台,亦称按鹰台……南苑四周开有九个门,东、南、西、北都称红门,北即现在的大红门……”皇上在这里狩猎,麋鹿就不用说了,黄羊、獐子、狼、獾、狐狸、野兔、刺猬——这是地上跑的;还有水里游的——鲢鱼、鲤鱼、草鱼、鲫鱼、鲶鱼、扎鱼、虾、蟹、蚌鳖……天上飞的——天鹅、大雁……明清两代,冬春之交,皇帝常亲放有名的大雕,名叫‘海东青’(满族先祖肃慎族语‘雄库鲁’的汉译,意为‘万鹰之神’,出自古代东北地区,号称世界上飞得最高最快的鸟),与随从们围猎。海东青可凶猛了,专门捕杀天鹅、大雁这样的飞鸟……”翻阅清代《大兴县志》:“南海子,非川也,以其为水所聚,而擅海子之名,则附入焉,如飞放泊之类也……在城南,京师孔道,陆行者趋西南,水行者趋东南。正南一面有囿……方一百六十里,缭以垣,启门以通出入。中有殿,旧名幄殿。殿傍有晾鹰台,鹰撲逐而汗,台以息之;犯霜露而濡,台以煦之。台临三海子,水盈焉。雨而潦,则旁溢四出,筑七十二桥以渡……” 可查阅《二十四史》之《辽史》,书中将这里称为“延芳淀”,“在京东南九十里”,号称“方数百里”,可想见其时,一派水乡泽国的润泽景象。“春时鹅鹜所聚,夏秋多菱芡。国主春猎,卫士皆衣墨绿,各持连鎚、鹰食、刺鹅锥,列水次,相去五七步。上风击鼓,惊鹅稍离水面……得头鹅者,例赏银绢。”早在元朝时,便在“下马房飞泊”(即南海子)建有呼鹰台、立鹰坊,设有专职驯鹰人。所谓:“纵鹰隼搏击,以为游豫(帝王出巡,春巡为‘游’,秋巡为‘豫’)之度,谓之放飞。”
      北京城里已看不到像样的落日美景,而“南海子”的落日却美得令人销魂。西向远眺,一条完整、清晰的地平线,为旖旎的夕阳与云霞提供一个展示平台。耐下心来守候吧,那位身着艳妆、亮丽无比的红衣模特就要出场了。 此时,“南海子”温柔的水波,一波又一波,正轻轻拍打脚下的泥土堤岸,向着亲近它的人发出悦耳动听的呢喃……海子的水,多么灵动的水,多么充满灵性的水。它会用一个个唇形的浪花,问候迎面吹来的晚风,还会用张开双翼的波浪,来模仿与它平行的飞鸟;更会用深沉的怀抱,来拥抱落日和晚些时候星子们洒落的光辉……
 
        