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、怒江大桥
车行驶到邦达镇遇到堵车,驾驶员比较守规矩,没有插队的,都静静地等待着。通行后,一直在爬坡,先看到的是远处山顶皑皑白雪,不一会儿路边雪堆格外耀眼。过了邦达,翻越海拔4658米的业拉山。业拉山是邦达镇与八宿县城之间的一座高山,因山势起伏变化较大而闻名于318国道。车行驶在这段路上,驾驶员需打起十二分精神。我们两辆车的驾驶员都是部队培养出来的,在云贵高原摸爬滚打多年,具有丰富的高原驾车经验。
站在业拉山垭口,一侧的邦达草原,平缓舒坦,白云悠悠;另一侧的怒江河谷,也就是川藏线最著名的“怒江72拐”,又称“九十九道拐”,有人统计其实有130多个弯。游人大多会在此停车打卡。在海拔4618米的观景台见到“走过今天的弯路,今后人生尽是坦途”的标牌。由此想到了当年的筑路英雄,要是没有他们的付出,我们驾车游历藏区就不会如此轻松。敬仰英雄,感恩英雄的社会是和谐、温馨,文明、高尚的。尤其是在金钱深度腐蚀人们灵魂的时代,追捧那些为社会发展、建设付出生命的人,讴歌那些为国家默默奉献的人,才是真正弘扬社会正能量。他们有过辉煌的过去,其人生必定是多姿多彩的。
业拉山雨雾蒙蒙,吹拂着阴冷的寒风,让六月天显得格外胆小。游人纷纷换上冬天保暖衣,登上拍摄台拍照,遗憾的是天公不作美,厚厚的云层遮盖业拉山,阵阵毛毛细雨仿佛在劝说游人尽快安全离去。不能长时间停留,我们也匆匆离去。车贴着山前行,随着海拔高度的不断变化,一会儿是陡峭绝壁,一会儿是绿植片片。当年修建318国道,没有克服千难万险的精神,就不可能有今天的雄伟壮观。
难以跨越的巍峨高山,在解放军战士面前也只能默默臣服;桀骜不驯的怒江,在筑路大军面前,也只能任其跨越!
1950年,中国人民解放军18军奉命进军西藏。毛主席指示进藏部队:“一面进军,一面修路”。修建这条公路,既是军事上的需要,也是西藏经济发展、文化交流、民族团结的需要。“川藏线的咽喉”有很多处,最为险要的当属怒江大桥。这里两岸是绝壁,行走极为困难,搬运修建大桥的设备更是难上加难。当时机械化设备少,修建怒江大桥的材料靠人力运输,其艰难程度是可想而知的。
站在怒江大桥上,湍急浑浊的江水奔腾咆哮。筑桥人跨越江面而展开作业的画面在我脑海里反复再现,却始终无法复原完整的过程。看了筑路介绍才知,是解放军战士用生命换来的。1950年1月24日,中共中央批准了中共西藏工作委员会,统一领导筹划进军和经营西藏工作。大军进藏、筑路同时展开。而此处因为地势险要,第一个冒着生命危险过江的战士,他的一次飞渡,将西藏和内地紧紧地连在了一起,他是共和国的功臣。
怒江大桥通车后,过桥的司机都会鸣笛,以示对筑路英雄的敬仰,这种行为已经成了驾驶员的过桥习惯。现在通行的怒江大桥是新建的,比当年进藏大军修筑的桥宽阔、坚固。站在怒江大桥上,想象当年修桥的场景,依然令人震撼。在那个科技落后,机械设备稀少的时代,每一段路,每一座桥,每一块石头都是靠人工开挖建设,其困难可想而知。而今318国道的改造,全是机械化,人工很少,挖掘机,运输车,大型吊车等设备一应俱全。新的怒江大桥和旧桥相比,不仅承载重量大,而且更加美丽。
过怒江桥后,在桥头找好停车位,停稳车,步行上桥,感受怒江大桥的壮丽。桥的护栏上摆放有鲜花、香烟、小瓶白酒及卤菜、饼干等熟食,是游人祭奠筑路英雄的。战友拿出香烟点燃后放在护栏上,默默地祈祷。桥下泥色的江水奔涌向前,划出的一个个漩涡,好似一张张微笑的脸,祝福游人进出西藏旅途安康。
桥面不宜久呆,返回车上,怒江大桥两岸的山洞、栈道不时在眼前浮现,这是当年的筑路英雄居住、修桥的场地,他们靠肩挑背扛,建成了怒江大桥。过桥后的这段路,时窄时宽,车速缓慢,却没有人抱怨,唯有心存感念方才心安。
晚上住宿在八宿县城,街面干净整洁,两旁高楼林立,房屋的墙壁或大门旁挂有援建单位的名字。细细数了一下,八宿县城由全国多个省援建。医院、学校、商场、居民区等,都是内地援建的。听说八宿广场是武汉钢铁公司援建的,我们专门来到这里,走进一家餐馆吃饭,算是湖北人在此看到故乡元素的一种情怀吧。在八宿,体会到了中华民族一家亲的魅力,走在街上,忘却了身在藏区,以为是在内地的县城,因为这里的建筑风格、街道布局和内地一样,来来往往的行人衣着时尚,蓝天下的人们洋溢着自信、自豪,明天的八宿一定会更加美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