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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祖峰 | 树

2025-09-13 14:13: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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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有云,家乡有树。天边飘着故乡的云,是一句歌词,被广为流传。树却是被人忽视,如时光冲刷的砂砾,使衣袂飞扬的清风,皎皎如华静谧的月色,喝过,醉过,带去烦忧的酒。人时常接触,却选择遗忘。树似乎,就是这样地存在。马路的两边,楼房的一旁。近处的池塘,远处的山峦。树木迎风招展,亭亭如盖,它们,遍地,它们,生长,就像青青的野草,漫山天涯。每个归思的游子,怀念家乡的云朵。每个人家乡的树,却又各不相同。冬去春来飞白雪,夏秋相交晴空蓝。树木静静地矗立,守候着时光,一圈圈年轮,默默地生长。

儿时的家乡,平房很多,高楼很少,骑行很多,汽车很少。似乎每条路的两旁,都会有高大挺立,郁郁葱葱的树木。树木的种类却各不相同。江汉路的梧桐粗壮繁茂,人民路的银杏金丝黄灿,江津路的樟树迎风起舞,中山路的广玉兰绝代风华。街道很多,树木繁杂,我似乎很难记得。树木一直都在,是儿时的玩伴,青年的恋人,中年的伴侣,老年的故交。年岁渐长,岁月蹉跎,风华淡去,繁华落幕。人默默地逝去,湮没于滚滚红尘,树,似乎依然,绿意茏葱,脉脉的凝望,人生的悲喜哀愁。

江汉路的梧桐,合抱六尺的都有很多。高大挺立似北欧的巨人,枝繁叶茂撑起了一片天地。粗壮的枝干,向天伸展,举斧的刑天,矗立在棋盘。如果说江汉路为棋盘的中轴,那些高大挺立的树木,就是落盘子上的棋子,相对而望,彼此守望。是沙场秋点兵的勇士,横刀立马的将军,戍边国门的士卒。夏秋之际,梧桐果成熟了,即便清风吹拂,有的果子掉落了,碎裂了,大地上滚动着,细碎的绒毛。枝头微颤,天空中漫天飞絮,那么细,那么密,就是随风飘洒的,蒲公英云朵。西风萧瑟的时候,青黄斑驳的梧桐叶,猎猎振动。总有人说,栽得梧桐树,引得凤凰来。凤凰总是不可遇,也不可求的,这里却有麻雀,画眉和黄鹂,晨曦黄昏后,它们,轻舞,它们,歌唱。

江津路的樟树,却是出奇的翠绿,青涩得好似邻家的女孩。小家碧玉样的,清秀,淡雅。它们并没有像梧桐一样,粗壮的枝干,似乎,也很难有强壮的树干,即便成年,即便生长。犹如江南女子的腰肢,盈盈可握,柔弱却坚强。叶片不大,羽毛大小,芊质柔弱,翠绿盎然。它们,浓密得,像毛发,像羽毛,万千的装点在枝头,清风过袭,影影绰绰,在轻舞,是婆娑。一袭青杉,从江南的烟雨中走来,隐没于青石小巷中离去。这是一缕生机勃勃,这是一抹岁月青葱。即便是凛冬飞雪,晶莹的冰花,只是将凝绿的叶片,雕琢。如果你没有闻过它的香味,也许你不会知道,它的另一个名字,香樟。香樟果成熟的时候,有些许青黄,的确不大,真的很小。隐匿于枝叶,难觅其踪。带来的却是茉莉般清雅,丁香般浓郁,阵阵香气,沁人心脾,忘却烦忧。

中山路是沙市最老的街道,曾经也是最为繁华的街道,因为紧靠着长江的码头。亭亭玉立的广玉兰,的确和中山路相得益彰,是沙市的市树,似乎已经没有人记得了。沙市,现在只是荆州市的一个区了。广玉兰却是风姿绰越的,就是江南水乡的大家闺秀。枝繁叶茂,却是裙裾飞扬,迎风招展,便是落落大方。烟雨迷蒙中挺立,夏去秋来里芳华。敦厚卵壮,青茁的叶片,叹一曲羽化。有如玉碗般,洁白的花朵,咏叹风雅的情怀。因为她的名字,就叫广玉兰,玉中之兰,纯洁,高雅,自是广寒宫阙旁的,仙葩。是的,广玉兰的花朵,的确令人过目难忘。花形硕大,有若玉碗,冰清玉洁,纯白无暇。迎着朝阳绽放,对着月亮说话。清风徐来枝头颤,吐香花蕊蜂蝶忙。树的挺立,花的素雅,金光碎洒,夺目皎暇,闻一阵浓香,品一杯清茶,看人间过往,处一世芳华。

菊花残,满地伤,你的影子剪不断。《菊花台》的歌词,很伤情。曾经的那个时候,它也火遍神州。如果要看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景致,你一定要来人民路。因为这里的银杏,黄了。深秋的西风,款款地来,肃杀地走,挥舞着镰刀,割去绿意葱茏。银杏的叶子,些许掉落,更多的是,起舞在枝头。它们,黄澄澄的金橘挂果,金丝黄灿的菊花朵朵。叶子是如此纤薄,犹如扇瓣一般古拙。千千万万,万万千千,舞动在枝头。就是,晴空万里下,高墙青瓦旁,漫天飞舞的金色蝴蝶。西风碎洒雕碧树,漫天金灿银杏黄。托去芳魂化蝶去,不羡天仙醉凡尘。也许只有这金灿灿的银杏叶,能遥望于浑厚的金秋十月。那些掉落在大地的叶子,随风滚动,真是地涌元宝的,富贵黄金路。两个月后,一场初雪,银装素裹里,金色黄灿的银杏树,一簇,一簇。宛如镌刻在大地上,素白金黄的,精致苏绣。

天地苍茫秋风急,绿草遍地走羊群。在辽阔无边,广袤苍凉的内蒙古,有的是,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,像云朵般徜徉的牛羊。树木却是难得看见,不过它们的确存在。即便不是在城市的街头,也在乡村的阡陌上林立。但是到了一望无际,壮如海洋的草场,树木却是难以相见。在妻子牡丹,姨父的草场,却有一排蒙古栎树,高大挺拔,无惧风雪。在蓝天白云下生长,在鲜花绿草中守望。强壮的树干,曲张的枝丫,黄绿交织的树叶,劲风呼啸中猎猎作响。叶黄如翡,芽青为翠。细致凝望,如故宫中,翡翠碧玉雕琢的,珍玩。它们,并不孤单,彼此相互守望。就是,花草相倩勃发地,天蓝鸿雁独高飞,下的,半片城郭。在其,屛屛如盖的绿荫之下,几匹黄褐色的蒙古马,无拘的闲庭。远处巨大的白色,三叶桨风电机,转转停停。使我不禁想唱,江水长,秋草黄,草原上琴声忧伤。

柳州的树木,的确十分的翠绿,这里几乎没有冬天,潮湿而雨水充沛。也许有了山川河泽的灵蕴,似乎,也像仙剑里的赵灵儿一般,灵韵,楚楚动人。这里的树木,葱茏繁茂,凝绿厚重。作锋于水墨,化不开,凝难忘,一缕情愫,萦绕在心头。青梅约竹马,天涯已分飞。魂牵梦中人,相忘已白头。似乎些许伤感,不过还有别的意趣。这里的树,会生长出一种气生根。也许是潮湿,因或是雨水。它们千丝百缕从树干上垂下,随着气流飘洒,驾驭清风舞动。《阿凡达》里灵魂树的超然,也许是它的缘故。枫香树却是别具一格的,高大挺立的树干,枝繁叶茂的树冠。西风肃杀,初冬扬雪的时候。叶子会红如玫瑰,烈似火烧。一片茂盛的树林,在蓝天白云下。城郊乡野里,阡陌丘陵上,就是一片燃烧的火红云朵。霜如门前雪的晨曦,昏黄犹蜜蜡的夕阳。它们相映成趣,书写时光,难以忘怀。

鹿儿岛的城市,干净整洁,有高大楼房,更多的时候,是古朴的和屋,和精致的别墅。也许是频有地震的缘故,我不太确定,因为东京的摩天大楼的确很多。在我居住的公寓,高大挺立的树木,不是很多。在他们的小院子里,修剪精致的灌木。在他们的房子前,打理意趣的矮树。却是意趣盎然,竟有唐风。的确风雅,真的悦目。就是门前的篱笆,玫瑰月季朵朵。在市中心的公园,有着蔚如云霞的樱花树。一条小河,蜿蜒绕过,白鹭嬉戏,鲤鱼肥硕。樱花树挺立,别致错落。樱花盛开的季节,枝条之上满是粉红的云朵。兴致的凝望,如振翅的蝴蝶,迎风起舞。它们蹁跹,它们婆娑,维纳斯的精灵,安琪儿公主。清风强袭,枝头飘落,化作漫天的花雨,轻舞一曲《贵妃醉酒》的霓虹。如果可以,我愿长双翅,化为梦蝶,情入衷肠,牵手相处。即便零落成泥,芳魂无踪。

没有哪个地方,不会有树。默默生长,年华共处。巍然挺立,风雪无惧。它们为草撑起了一片天地,陪伴人生的旅程。叶落归根,一季枯荣。时光荏苒,人生归途。

来源:中国散文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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