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:和《中国出版传媒商报》之间有何渊源?
徐则臣:我和商报的渊源,算起来有20多年了。我还在读研究生时,就开始在商报上发表文章。当时它还叫《中国图书商报》,我经常给商报写书评,也在那个时期认识了很多商报的朋友。一晃,20多年就过去了。
后来商报改版,从《中国图书商报》变为现在的《中国出版传媒商报》,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过去,它主要是一张报纸,给人的印象基本停留在版面上;而现在,它已经成为一个立体的、全方位的,在中国文坛无处不在的媒体。它不仅在版面上存在,更在行动中。商报自身也在积极策划、组织许多活动,成为了连接作家、读者与出版界之间的一座非常重要的桥梁。这是一个很好的变化,也是当下媒体虽然面临困难,但理应承担起的一种责任。
记者:传播环境在变化,你觉得行业媒体还有哪些方面可以努力或改进?
徐则臣:商报的运行模式,对杂志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启发。它从一个静态的、纸面上的媒体,转变为一个行动的、敞开的、主动进取的媒体。其实传统媒体,无论是报纸还是期刊,今天都面临现代转型的问题。商报的转型非常成功,在出版行业类报纸中是走在前列的。这对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的转型,也有很大的启发。
记者:能否请你盘点一下2025年《人民文学》杂志在转型方面的举措?
徐则臣:2025年我们一个重要举措是改造了社里的会议室,把它变成一个开放的文学空间。今年4月,我们举办了“读者活动周”系列活动,首次面向读者开放;而就在昨天,我们又在这个会议室召开了第一次作家作品研讨会。我们拓展、装修这个会议室,就是希望能在杂志社内部,为我们看好的作家和作品,举办小而美、深入的作品研讨会,这是我们办刊思路的拓展。过去对一份杂志的理解可能就是一个版面,杂志出去了好像就跟杂志社没什么关系了。但现在不是这样,为了践行“开门办刊”的理念,我们举办了“读者活动周”,让读者走进来。现在我们也让作家、评论家走进来,在这里共同研讨一部作品、一个文学现象乃至文学前景。这就是把杂志从一个传统的、约定俗成的、狭小的概念里解放出来。
当下整个出版业都面临压力,但压力之下并非没有机会逆势上行。关键在于要借助当下很多现代科技,比如直播等新媒体路径来拓展杂志的影响力。当然,更重要的是转变我们从业者的思维,要主动与读者建立联系,了解读者在哪里、期待什么,想办法把杂志和信息送到读者面前。
我相信,文学如同一日三餐,一定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我们的任务,就是通过各种合规合法的途径,与时俱进地尝试,让读者重新认识到这份价值。这些年科技发生了巨大的、天翻地覆的变化,我们能否跟上变化,能否在变化中与之同行,还能往前多看一两步,提前做出预判和尝试,这对于媒体、对于出版的生存至关重要。
这一年多,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社其实做了不少调试。比如,把会议室打造成开放的,用于研讨文学的地方,尝试让更多人走进来。接下来还可能邀请作家、评论家和读者去我们的印刷厂看看,看一本杂志到底是如何诞生的。我觉得有些行业需要“祛魅”,“祛魅”不是降低身份,而是让它成为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,拉近跟读者之间的距离。
记者:能否透露一下2026年《人民文学》杂志的计划?
徐则臣:2026年,我们会做一些改变。比如,2026年《人民文学》杂志将正式改版。主要变化是增加印张,从208页增至224页。过去篇幅稍显紧张,发表长篇作品时可能需要删减,改版后有足够的空间容纳更多内容,我们希望尽量保持作品的原貌。同时,也有一些读者反映散文字号略小,看起来有些吃力。所以我们增加的版面,一方面用来更完整地刊发长篇作品,另一方面响应部分读者的反馈,适当调整字号,让阅读更舒适。内容的版式设计也做了一些调整。现在的版式已经延续了很多年,可能老一代读者都很喜欢也习惯了,但年轻读者可能有不一样的审美和口味。所以我们做了一些调研,让更多年轻人参与进来,设计了几款不同的款式。明年,我们在保留过去大家认可的经典装帧款式的基础上,会增加一些新的内容,调整一部分表现形式,期待年轻读者们能够喜欢。